有谁教汝度流沙

里德尔x你《亵渎》

Voldemort喜欢夜间把你接走,不像接头,反倒好像要你和他私奔似的。


每到夜晚,城堡外的森林中浮起惨白的雾气,你的主就会来接你。架着半透明的马车、穿过霍格沃兹拐角厚厚的墙壁。拉车的是两匹夜骐。


你当然可以看见夜骐。


十三岁那年,你初/潮见/血,voldemort在你面前杀了一个人。


那个人是你的生母。她曾无数次地把你小小的脸按在她杀鱼的砧板上,警告着你要顺从。


“我不该生你。但如果我生了你,你也不会比一条鱼死得更轻松。”那是个浑身散发着海水腥气、廉价烟叶、与发霉李子味的疯女人,她脏污的脸让人立即联想起性 病,裙子底下总沾染着厚厚的泥。


她可能一点儿也不美好。但是你爱她,因为她是“母亲”。


你爱她直到她有一天把你剥光了试图送给一个赶海的人。


报酬甚至,只是一条秋季、瘦巴巴的马林鱼。


只是鱼。


她一天要杀死多少条鱼?


她要在同一座童年里杀死多少个你?


…对她的爱饱含期待的你。


在那条潮湿、腐烂的木板船上,里德尔杀了她。


那个赶海的买主,被男人塞进了鱼贩们挤拥的铁桶。他被变形咒缩成了一条鱿鱼。


…你只记得当时,紧贴着你双脚的黑色水浪击打在船头发出的喑哑声音。一朵朵像耳朵一样、生长于甲板缝隙的菌类,在你的身下开出斑斑点点的褐灰。


还有一线亮晶晶的血红。


你的初、潮,在那场海浪与风都尽极陡峭淋漓的夜晚,降临。好像一轮被戳漏了的血月,照亮了你前方苍白女人的尸体。



你在一夜之间懂得了女性和死亡。


(也许这两者本就存在着一种神秘的对应关系。)


而里德尔呢,他既不属于女性,也不属于死亡。当年的他站在两者之外。


他属于神秘。


“你可以成为我的信徒。”

他的应允洗涤了你。


(“向您献身以后,我不再觉得我很脏了。”)


你理所当然地成为了黑暗君主的信徒,虔诚地要做他罪恶的帮凶。


但你的主,他从不让你替他作恶。


他只让你…“犯上”。


里德尔会把你带到教堂。

那里的夜光透过珐琅镶嵌的碎玻璃折射下来、呈现出一种淡酒般的蓝,在供奉着圣水的长桌上,你躺下,盛开的裙摆像一朵黑色大丽花。

…他的手就慢慢地伸向花蕊。露水。

揉碎。

你的哭声,美妙更甚于呻/吟,整夜整夜在高高的穹顶上回旋。


“看,”他捏住你的脸颊,把你的脑袋掰向一旁、向着低眸的天使神像:“看,神不能够救你。”


“你记住。神不能够从我手中救你。”



他还会把你带到法庭。


每当他的追随者们又用恶咒“捉弄”了什么人,迎着正派之士激烈的斥责。里德尔,就会把所有反对者约到法庭里,把他们的家人用致命的森蚺捆缚在陪审团的座椅上。

他本人西装革履地,站在被告席中央。

还会面带微笑。


无人控告。


于是里德尔就马上把他那无聊的、懦弱的、可悲的巫师同类们请走,而把你摁在被告席的小笼子里。


(至少在那个时候,那些冲他骂骂咧咧的“善良人们”,还会被认为是同类。)


你们的黑袍子后来都脏了。


白色,在那上面…很显眼。



里德尔最喜欢把你带到严肃而凋美的学院派艺术长廊里。


古典主义。新古典主义。拉斐尔前派。


一个又一个精致而禁欲的面孔,一对又一对不敢点上瞳孔的眼睛。透过富艳的油彩向你们展示着那个宗教的年代。


“他们都在压抑着自己。”里德尔紧贴着你的耳朵给你授课:“蒙昧的可怜人。不配拥有世间的每一种颜色,画画的和被画的都是。”


他表达着他虚伪的悲悯,语气像牧师一般平和而哀怜,身体却在不断耸动。


你们俩的躯体正交接在走廊深处,那里有里德尔最喜欢的作品,唯一的一幅Waterhouse。画框里是伸长手臂的纳瑟西斯,因自恋而溺死于水边的绝美少年。


“…所以你自恋。”你昂起头试图惹怒他。


他给了你的臀 肉一巴掌。然后把沾着玫瑰精油的手指捅进你傲慢的嘴巴里。


“听话。”他如是警告。


“不要试图对我做坏事。”


你的主似乎真的从不让你作恶。即使在他的“事业”最为忙碌的时候,你也从来没有从他那里领到过任何“任务”。


他收服你的目的,只是——犯上。


一切人们认为威严的,他要戏谑。

一切人们认为高贵的,他使其狰狞。

一切人们信奉为克制的美德,他要点燃人们心中的放纵。


里德尔看不上不由他定制的法律。也看不上人世的神。



除了他,谁配被称作神?谁配居高临下地给他称号、予他姓名?


……你是唯一一个被允许讲他外号的人。


只有你可以叫他“Voldy”.


Voldy,而不是Voldemort,去掉了那个代表死亡的后缀。


Voldy,有别于旁人的昵称。宣誓着你的特权,和他的恐惧。


这不是某种出于情爱关系赋予的特权。你和他之间,也许旁人不会相信,但你和里德尔之间,“性”是最不重要的主题。


“冒犯”才是。


这个在冷僻魔法深处孤寻的男人有着超乎常理的虚荣心。他认为自己才是一切魔法的源头,而魔法是人间的至理,他有与生俱来的天赋、实力和使命,去引导人们打破他们曾所尊敬的每一件事。


而他用以冒犯众生的道具,就是你。


他在你身上戏弄众生。


而你也从他身下,学会了这种戏谑,你开始得寸进尺。对他的称呼越来越过分。


“Voldy,你终于来接我了。”


“Voldy,今天的马车上有些冷。你到车上来,或者把我抱到你的马上去。”


“请原谅,我把你柜子里的酒喝完了。Mr. lorrrrrrrd…我这么叫你好听吗?”


“救世主是吗…我帮你…杀了他?Mr.?………为什么不回答?!”


“隔了半年,你终于肯来找我了?吸血鬼先生?”


“我都以为我不是卧底,而真正是一个学生了。你遗忘我太久,诺斯费拉图。①”


(他越来越惨白了。也越来越疯癫。)


(有一天,他的面容突然毁了。)


“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诺斯费拉图吗?因为你就像那个没用的老伯爵一样,越来越老,越来越丑。”


熟悉的一巴掌。这次后面还跟着一打痛苦的恶咒。


好在这么多年跟在他身边,你早已学会置换痛感与快/感。


你在气息奄奄中颠倒淋漓。

喘着气笑看他。


“你现在…没有…鼻子了,我要叫你……鱿鱼先生。”


“别杀我。啊哈哈哈哈哈哈,我死了就没有人陪你玩儿了。”


“他们都太古板,对吗?你的那些手下。”


“说什么——复活——,你从来都没有离开过。不,你从来都没有死过。”


“无论是冠冕,箍得我脑袋发疼的那个,好像额头下面围了一圈刺青。”


“还是那个泡在绿油油的水里的小盒子?…还是别的?”


“那条蛇。…我洗澡的时候碰到它的。当时可是,在滑溜溜的浴缸里。”


“我什么都找到了哟。”


“你一直,都在。从来没有离开过我。”


“汤姆。”


“…”


你知道太多秘密。


而你的主,终究不像当年那样自信而从容。他不会再予你宽宥。


他不再是那条夜晚的渔船上,以一场轻描淡写的谋杀拯救了你的神。


他变成了一个可悲的碎片。


“…”


“杀了我。”


“杀了我。让我一天一天的看着这样的你我比死了还难受。”


魔杖尖如约地抬起。遂了你的意。


最后一句话。在那道绿光没入你的胸口之前:



。。

。。

。。。。。

“真的是…很像鱿鱼啊,像当年…那个人………你应该让他把我买走的。”
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你不想飞跃死亡。你只想保留一点幻影。


……终生都没有得到真正期待的爱。也没能说出一句像样的遗言。


你只想在你的神注视下长眠。



①诺斯费拉图:在罗马尼亚的方言中,意味着令人恶心的、恐惧的,1979年作为吸血鬼的名字被导演维尔内纳·赫尔措格搬上银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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